問題:
古今中外都有對於哲學的探討,如何學習又是一門功夫,莊子和柏拉圖都屬於較早期的思想,且在老師講課的過程中,我認為莊子的「坐忘」、「心齋」和柏拉圖《裴洞篇》裡的死亡哲學非常相像,因此我想知道他們有何異同,和啟發。
柏拉圖死亡哲學的主要論述
1.
柏拉圖認為事物的本質是有絕對的,世上有絕對的美或絕對的好存在,但他沒有提到絕對的惡。
2.
所有的抽象概念都是存在的,他存在在一個形上學的世界,稱之為xx本身,像是等本身、數字本身,且這些抽象該念會附身在現實世界的事物上,賦予他性質,這些性質賦予事物意義,且因為這些性質而使得事物間能相互比較
3.
但由於我們太相信現實世界的存在,且因為我們的身體存在世界中,和萬物產生了關聯性,因此我們會相信我們感官所見之物,會覺得我們看到的A物大於B物就他真的比較大,並非是大的性質附著上去的,因此柏拉圖認為我們應該去除感官所帶來的屏障,單純用靈魂,也就是乾淨的心靈去體會是者本身(這些XX本身就是是者),就能領悟到這種特質,即為死亡哲學。
莊子的「心齋」和「坐忘」的意思
心齋、坐忘是循序漸進的,有層次上的差別,先定義心,這裡的心是平靜的,且莊子用「靈」來形容它。心齋是「致虛之道」,指不要透過感官,純粹用心來專心理解事物,但心是我們的主觀感受,所以不能聽之於心,要聽之於氣,氣較客觀,不會有所偏頗,如《庖丁解牛》即為此境界,透過此種方式虛其心,心會沒有障礙,一旦沒障礙,就能對道有所領悟,即為莊子的致虛之道。
相關論述:
「氣也者,虛而待物者也」。
「萬川歸之,不知何時止而不盈;尾閭泄之,不知何時已而不虛」(秋水篇)
至於坐忘可和老子的道德經相比,老子要我們除掉心裡意識層次,達到無的境界,莊子則更深入,不僅是除掉而已,還要忘掉,這裡的忘掉並非無知或沒記憶,而是忘掉意念、形式、價值觀等社會建構出來的東西,一旦忘掉,才能進入道的境界。
相關論述:
顏回曰:「 回益矣。」
仲尼曰:「何謂也?」
曰:「回忘仁義矣。」
曰:「可矣,猶未也。」
他日,復見,曰:「回益矣。」
曰:「何謂也?」
曰:「回忘禮樂矣。」
曰:「可矣,猶未也。」
他日,復見,曰:「回益矣。」
曰:「何謂也?」
曰:「回坐忘矣。」
仲尼蹴然曰:「何謂坐忘?」
顏回曰:「墮肢體,黜聰明,離形去智,同於大通,此謂坐忘。」
透過莊子對儒家開的玩笑,讓我們理解坐忘,坐忘並非指沒有了仁義禮智,也沒叫我們否定感官,是叫我們不要依賴這些東西,才能回歸心靈,與道冥合,「忘」是門功夫,若「忘」則能進入純淨的境界。
梓慶削木為鐻,鐻成,見者驚猶鬼神。魯侯見而問焉,曰:子何術以為焉?對曰:臣工人,何術之有?雖然,有一焉。臣將為鐻,未嘗敢以耗氣也,必齋以靜心。齋三日,而不敢懷慶賞爵祿;齋五日,不敢懷非譽巧拙;齋七日,輒然忘吾有四枝形體也。當是時也,無公朝,其巧專而外滑消;然後入山林,觀天性;形軀至矣,然後見成鐻,然後加手焉;不然則已。則以天合天,器之所以疑神者,其由是與!(《達生》)
這段文字把心齋和坐忘結合,且是先心齋,靜其心,之後隨著坐忘的功夫愈臻成熟,而能達成鬼斧神工。
相同:
兩種皆提倡去除感官,感官會阻礙我們去相信抽象事物。唯有去除它,才能體會到純粹的美,柏拉圖說要用靈魂去體會是者本身,而莊子是說用心靈體會道,莊子所講的心靈經過解釋後,恰和柏拉圖的用靈魂去體會不謀而合。只是莊子要我們進入道的境界,柏拉圖則是體會抽象的性質,這裡我們並無法確定莊子的道有沒有包含體會抽象性質,也就是柏拉圖所謂的是者本身,但可確定的是莊子表達的層次更高深,是能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的。
相異:
莊子較著重在體制、價值觀的打破,而且心靈是主觀的,要用客觀的氣,才能進入「道」,柏拉圖的死亡哲學則是認為用靈魂就能體會道是者本身,前提是我們要相信它是存在的。另一個相異點是雖然都是叫我們用更純粹的方式思考,但側重的方向不同,莊子主要是要悟道,柏拉圖是要我們知道形上學的世界有絕對的性質存在,且是性質在互相比較,並非肉眼所見的實體在相互比較。
啟發:
我想以莊子的思想來看,就能解釋了為何柏拉圖沒提到絕對的惡,卻有絕對的美和好,因為若坐忘功夫發揮純熟,沒有感官阻礙,我們就能進入純徹的境界,此境界是美麗自由的,自然沒有惡在裡面。莊子和柏拉圖都認為去除感官,才能更靠近哲學,此種去除感官的方法就是柏拉圖的死亡哲學,我們平常都接收到太多我們所習以為常的事物聲音,那會讓我們拘泥於現實中,哲學家教我們要超脫萬物,才能悟出真理。
參考資料
2.
柏拉圖《裴洞篇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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